第(2/3)页 “陛下,许襄与长沙反王谋篡,其罪当诛,可凌迟而亡。”宣廷尉慨然陈词。 “这是否,太重?”他迟疑着问道。 “陛下,”宣义断然驳道,“许襄身负圣恩,却行此悖逆难书之事,若不严惩,将以何警天下之效尤?” “下去吧。”刘盈挥手道,“让朕再想想。” 他想起汉十一年淮河的水色,以及会城暗夜的青草气息,许襄曾经对他说,“太子日后必是一个仁君。既然如此,为何他尽力去做一个仁君,许襄却背叛了当日的誓言。 他曾经在那里与许襄并肩而战,共过生死。太平盛世,后来登上了君位,便自然不能如同过去一般与臣属亲密,但他总感念许襄在吕侯府的一番慷慨陈词,以之为友。亦以为许襄也会将那段情谊记在心中。 显然,他错了。 若是当日他听了父亲之言,汉水之上又会少死多少背井离乡地汉军? 这么想,心肠就硬了起来,在廷尉的判决上批复道,“准所奏行事,以鸩绝之。” 狱卒高声叫唤道,“许襄,有人来看你。” 许襄不以为意的翻过身去,却闻见了一阵淡淡的馨香,熟悉而又悠远,仿佛缭绕在遥远的梦境中。霍然睁眼,正瞧见少女侧身嘱咐贴身侍女道,“荼蘼,你在外头守着,不要让任何人靠近。” “可是,娘娘。”女官很有些不乐意,“里头是……,若你有个万一?” “没事的。”张嫣淡淡笑道,不容拒绝。 再回过头来,许襄已是箕踞而坐,笑道,“襄不才,将死之际,竟能得张皇后纡尊降贵送行,实是荣幸!”他一贯极讲究言行风雅,不肯让人小觑,此时却索性放开不羁起来。 张嫣不理会他的调笑,摘下了椎帽,硬邦邦问,“我不懂,你为何放弃大好前程,去襄助长沙王。” 她一路襄助许襄在朝堂上站稳脚跟,实是将之视为心腹,听闻这个消息。几乎气的晕过去,此时气急败坏道,“长沙国弹丸之地,莫非你真的蠢到相信他们可能与大汉分庭抗礼么?” 大汉不可能会同意,刘盈不可能会答应。 长沙不同于南越。南越是因为是历史地遗留。大汉一直没有腾出手来解决,才放由赵佗逍遥自在。饶是如此,赵佗亦只在国中称王。对外还是以臣事汉。但刘盈若容忍了吴贺将长沙从大汉国境中分离出去,则大汉威严何在?若日后诸侯王子都仿效着吴贺来这一手,推恩令又如何实行地下去? “我就是讨厌你这个颐指气使的模样。”许襄忽然怒道。 “你……”张嫣瞪大了眼睛。 “你问我为什么勾结长沙王,”许襄大声道,“是。我一路做到太学祭酒,在别人看来,已是显贵。但是,这中间又有多少是来自我自己地学识才华功劳?” “没有,细数下来,竟是一件都没有。” “淮河之战是张皇后你的指点,新奇农事是张皇后你一点一点来信教导,你求了陛下,让我做这个太学祭酒。站在如今地高位之上。竟然没有一丝是靠我自己地功劳。这样我纵然做到三公九卿,也不过是你的傀儡。又有什么意思?私通长沙国虽然蠢,但至少是我自己做地事情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