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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个少年叫杨锋，那个蛮姑叫杨小蛮。

    杨锋是跟着母亲姓的。他说，泠苞是他的父亲。杨小蛮在山里时经常向他讲起泠苞的故事。

    杨锋说，他的母亲杨小蛮原本是中原人，据说还是洛阳的官宦人家，但被宦官所害，独自一人逃出了京城。巧遇正在中原游历的银冶洞主。

    连衣食都没有着落的杨小蛮成了银冶洞主的小妾。

    泠苞是一名五斗米教徒，他比杨小蛮小十岁，他们认识于杨小蛮随银冶洞主回南中的途中。

    那一年，银冶洞主病得很厉害，是泠苞带来教中祭酒为洞主稳定了病情。杨小蛮觉得泠苞是个热心肠的小弟弟。

    杨小蛮在银冶洞过得并不如意。

    她这个京城的大小姐原先看不起这些深山老林里的蛮子，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些蛮子对中原人很是排斥，同样也看不起。甚至经常受人刁难。

    洞主结束了对这个娇小的中原女人的好奇心，也渐渐冷淡起来。

    这时泠苞再次出现了。

    泠苞经常与一些教徒到南中做生意，在银治洞再次遇上杨小蛮。

    杨小蛮哭诉着自己在蛮荒中的不幸，泠苞一边叹息一边劝她加入五斗米教。

    几天后，泠苞走了，可杨小蛮每次听说有中原商队过来，就想跑过去看看有没有泠苞。

    泠苞再来的时候，他们偷偷约会了，就在杨小蛮说的那个山沟里，她将自己的身体献给了泠苞。

    杨小蛮怀孕了。

    可泠苞再也没有来。他结束了飘泊的生活，在益州雍家当了家丁。

    四年后，洞主死了。杨小蛮被赶出银冶洞，带着四岁的孩子。他便是杨锋，是杨小蛮起的名字，她心里只有锋芒毕露的泠苞和泠苞凛冽冰冷的刀锋。

    还是在那个山沟里，杨小蛮带着杨锋一直等，等泠苞，因为他说过，他会带她离开这个蛮荒之地。

    这一等，便是十年。

    郡守看中了泠苞的武艺，也因为傻姑娘的尴尬，决定让泠苞做女婿。

    雍家急忙让泠苞做了护院管事，据说下一步他会到郡守府当差。

    泠苞无奈地接受着这一切，他不想永远做家丁或家将，他想当将军。

    完成这次南中之行，购完这批铠甲，他便要与傻姑成婚了。

    杨小蛮再次出现在泠苞面前的时候，他已经认不出来。

    或许他早已经忘了，忘了他的承诺，忘了山沟中的香艳，忘了那个企盼着他的洞主夫人。

    饱经风霜、苦等十四年的杨小蛮甚至被大族的纨绔子弟当成了叫花子。

    泠苞不想失去即将得到的一切，一边是纨绔子弟的威逼利诱，一边是旧情人的疯狂扑来。

    在一刹那的慌乱中，他的长刀刺进了旧情人的躯体。他曾经以另一种温柔的方式进入过这具躯体。

    而这柄刀，曾经是杨小蛮记忆中泠苞威武英俊形象的一部分，而如今就插在自己胸前。

    但这柄刀就要落在杨锋头上的时候，泠苞犹豫了，他的手颤抖了，心也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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